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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之中,一團微弱的光芒照亮周圍,珍努力撐起疼痛的軀體,環顧四週的狀況。

  這裡是塊空曠的區域,似乎是礦坑的下層,沒有被碎石給活埋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法杖插在一旁的地面上,散發出的光芒可以稍微照亮周圍,但並不是全部。

  暫時沒有感應到索拉利的氣息,但珍知道他一定還活著。那亞法爾呢?珍的腳被落石砸傷,無法馬上站起來,她連撕塊碎布來包紮都沒做,急忙尋找亞法爾的蹤影。

  離她不遠處,亞法爾仍然昏迷的躺在那裡,看樣子只是昏迷過去,應該沒什麼大礙。看著他的側臉,珍想起那個早已不存在的人。

  塞諾索‧尤納爾,一名人類的術士。

  當所有人都覺得她很奇怪而不敢接近她,認為她是一個怪人時,只有塞諾索願意靠近願意接受。他讓珍重新體會被關心的感受,讓她再次明白這世界還有溫暖。他可以放棄任何事物,只為了陪在她身邊,讓她不受到傷害。

  面對天降的溫柔,她貪婪的渴求更多,她不想也不願放手,直到那短暫的幸福被強行從她手中奪走。她以為可以不用再獨自面對沉重的命運,卻發現命運早就有所安排。

  那個曾經支撐她的人已經不在了,而她也一直一個人繼續走下去,回到那個沒有人信任她的生活。她再次習慣獨來獨往,再次在身邊築起一到冰牆來擋下別人的冷言冷語,再次自己背起那沒有人知道的秘密。她以為她可以做到,就這樣一個人走到最後一天,最終消逝在沒有人知道的地方。

  然後,亞法爾出現了。

  傻裡傻氣的血精靈,沒來由地相信她跟隨她,在沒有人相信她的時候留在她身邊,不顧自己安危的想守護她。這樣單純的人不該被捲入這樣的事件之中,但當他要求時,珍無法拒絕。她很懊悔把亞法爾帶來,若是因為她而讓亞法爾受到傷害,那她絕對無法原諒自己。

  伸手握住一旁的法杖,珍試圖靠法杖爬起,但一時之間她卻使不出力。

  「用太多魔法了嗎?」珍喃喃唸著。

  這時候一道聖光在她身上閃過,接著體力開始恢復。

  「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亞法爾醒了,雖然人還躺在地上,但看到珍似乎受了傷,比起自己先爬起他選擇先治療珍。

  「你應該先顧好自己……」在亞法爾的治療之下珍可以順利站起,望著還躺在地上的亞法爾,「謝謝……」

  「我身強體壯,沒事啦!」亞法爾一貫傻笑著,聽到珍的道謝他笑得更開心。

  「沒事就快起來,既然我們都沒事,那傢伙一定也是。礦坑的通道雖然複雜,但都是相通的,他很快就會找到這裡。」珍沒辦法像亞法爾一樣樂觀。

  如果只有她一人就算了,但現在還有亞法爾,她必須趕快想好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還是不敢相信索拉利竟然會是敵人。」亞法爾從地上爬起,看樣子心理的傷似乎於外傷。

  「這是我的失算,我以為他只是個普通人,不過是舒米納斯的一枚棋子。」珍咬牙,「但他的力量比我想像中強大,一般人是不可能有這樣的力量。」

  說到底是她低估索拉利,還是太高估了自己?

  「會不會是被附身了?跟之前遇到的那個人一樣?他叫甚麼名字來著……」亞法爾想到上一次與薩雷斯塔恩一戰中遇到的術士。

  排除笑起來詭異到不像普通人之外,從外表看來根本就和一般人類沒有差別,但是他卻能做到一般人無法辦到的事。
  
  「塞諾索……」珍想到的畫面和亞法爾不同,但無非是同一個人。

  「對!就是這個名字!珍小姐也知道他?」亞法爾沒注意到珍落寞的眼神。

  「怎麼可能忘記……」

  他被惡魔之力侵蝕,身體被強行奪走,永遠地離開她的身邊,直到最後一刻他們都沒辦法再見上一面。

  眼神可以沒注意到,但說話的語氣就再明顯不過,亞法爾神經再怎麼大條也聽的出珍口氣的轉變。

  「必須先離開這裡。」珍沒給亞法爾追問的時間。

  她可以隱約感覺到空氣中那細微的動盪,不安湧上心頭,也馬上成了事實。

  「不過都是垂死的掙扎,毫無用處。」索拉利的聲音從一旁的通道傳來,並且越來越近。

  「可惡。」先前的戰鬥消耗太多力量,現在的珍完全不是索拉利的對手,擊碎地面雖然爭取到一點時間,但根本不夠。

  不用多久便看到索拉利現身於通道口,他的手中有著一小團火焰,似乎是用來照明。

  法師有分冰霜、火焰、與祕法這三種精通魔法,但除了自己選擇的專精法術,其他系的也多少會一些。索拉利明顯是冰霜系,但生個火球來照明也是每個法師都會做的事。

  「亞法爾,等等我牽制住他,你趁機先走。」珍小聲告知亞法爾。

  「我不能丟你一個人在這!」亞法爾顯然不贊成。

  「我不會這麼容易被消滅,你必須趕去通知其他人這傢伙的事。」珍沒時間討價還價。

  「但是……」亞法爾不想這麼做,卻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我還有……」珍稍微停頓,「可以做的事……」

  甚麼事?亞法爾想問,但索拉利已經靠近。

  「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了,你們兩個都是。」索拉利望著兩人,最後目光落在珍身上,「我還蠻欣賞你的,如果乖乖把亞法爾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死的爽快一點。」

  原本已經準備好要應戰的兩人在聽到索拉利的話後愣了一秒。

  亞法爾?為甚麼是亞法爾?

  索拉利要的是魔法的能量,若不是自己身上的法力就是法杖中上古惡魔殘留的能源,但為什麼他要的卻是身為聖騎士的亞法爾?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甚麼!』

  索拉利的話到底是甚麼意思?

  再怎麼想知道答案,也要能活著離開再說。

  「現在!」珍的一聲吶喊也將亞法爾喚回現實,他們說好了,亞法爾要趁亂離開這裡。

  所有人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做出動作,珍朝著索拉利拋出火球,索拉利也快速回以一發寒冰箭,亞法爾一邊朝旁閃去一邊在珍的身上施放了聖光盾讓她免於受到攻擊。

  「呿!」索拉利顯然不太高興,「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次知道對方的能力遠高於自己,珍就沒打算和他硬碰硬,她所有的攻擊目的都是在擾亂索拉利,替亞法爾爭取逃走的時間。

  戰鬥越來越靠近通道口,索拉利似乎也察覺到他們的目的,就在亞法爾以為抓到機會可以離開時,一道冰箭快速從索拉利手中射出,筆直朝亞法爾去。

  速度太快根本來不及唱法阻擋,珍施放冰霜護盾之後硬是擋下攻擊。

  彷彿是料中珍會這麼做,這一記冰箭威力比先前的都來的強大,直接貫穿了冰霜護盾,刺中珍的腹部。

  「珍!」亞法爾見狀也顧不得逃跑,第一時間來到珍的身邊想替她治療,但索拉利卻以更快的速度來到他身後,並一招將他擊昏。

  「真是善良的孩子。」索拉利看了看昏厥的亞法爾再望向跌在地上流血不止的珍,「看來遊戲到此為止了。」

  「你這傢伙……」珍咬牙。

  她輸了,輸得很徹底。

  她甚麼都保護不了,以前是,現在是,那以後呢?還有以後嗎?

  「這孩子我就帶走了,至於你呢?我可是很仁慈的,你就好好在這邊享受最後的時光吧!」索拉利露出扭曲的笑容,「這裡有點黑,那法杖就留給妳當照明了!不用感謝我!」

  「可惡……」全身使不出力氣,珍只能目送索拉利和亞法爾消失在通道,甚麼都做不了。

  血流失的太多太快,她的視線開始模糊,周圍景物也越來越黑,是不是終於可以休息了呢?

  但是,還有事情沒做完,她還不能放棄,然而她該怎麼做?

  體力和法力消耗太多,眼前開始浮現幻影,她看過的人,沒看過的人,曾經經過她身旁的人,曾經對她很重視的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人類惡魔,精靈野獸。最後珍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哥哥!哥哥!』珍彷彿看到一名少女追著男子的身影。

  瘦弱的少女披著厚重的披肩,腳步不穩卻還是努力想追上男子的步伐。她瘋狂吶喊著,但男子卻沒有回頭更沒有停下腳步,就算少女跌倒在地也無動於衷。

  接著看似父母的兩名年長的女性和男性出現想抓住男子,卻被男子甩開雙手。男子的眼中散發著紅色的光芒,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樣,父母親雖然害怕卻還是希望能夠挽回他。

  然後就在少女面前,兩人被男子雙雙殺害。

  少女甚麼都做不到,只能崩潰的哭泣,她那親愛的哥哥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時男子來到少女身邊,他的身上還殘留著血跡。

  「從今天開始,我不是你哥哥了。」男子用很輕很輕的語氣對少女說,「我不會傷害你的,反正也不用我動手,病魔就會折磨你到死。」

  語畢男子頭也不回地離去,看著男子遠去的背影,少女激動地呼喊伴隨激烈的咳嗽,直到咳出滿口的鮮血。


  『不要哭,孩子,不要哭。』

  低沉的聲音迴盪在洞穴中,珍的意識也隨著聲音的呼喚慢慢清楚。

  四周沒有任何聲音,珍雖然倒在血泊中仍強迫自己保持清醒,並緩緩地轉過頭望向落在不遠處的法杖。法杖上頭的水晶微微發光,好似在安慰她。

  珍努力伸手握住法杖,用全身殘留的力氣,爬向洞穴的另一個方向。

  在那一直沒有被照亮的一端,似乎有個巨大的軀體一動也不動的坐在那邊。由於沒有被照亮也因此沒有人發現,但珍一直知道他的存在,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

  「真狼狽,被反將一軍了……」珍在那巨大的軀體前停下,用盡力氣無法再前進。

  「那是舒米納斯的力量。」低沉卻溫柔的聲音回應著。

  聲音環繞在洞穴中,讓人不知道到底來自那巨大的軀體還是洞穴本身。

  「你還醒著啊?」就像在跟親人對話一般,珍的語氣十分平靜。

  她也知道索拉利一定是分到舒米納斯的力量,只是沒想到有這麼多,她以為自己足以抗衡,但她錯了。

  「你傷的不輕。」聲音溫柔的關心,平息了珍內心的悲痛與懊悔。

  「是啊……這樣殘破的身體,你還要嗎?」

  「我從沒有想要你的軀體。」

  「那就陪我走完吧!我需要你的力量……」珍勉強抬起頭,「奧札雷爾。」

  法杖上的水晶突然開始閃爍起紅色的光芒,符文也在水晶周圍浮現,越來越亮。

  「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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